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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un will shine on us again.
The time did reverse. The teacup that I shattered did come together.

【拔杯】Nantaimori/男体盛り02(ABO/猎奇/短完)

传送门:01

久等了!下章完结。


Chapter 2


一个星期前收到莱克特的邀请函时,威尔正从《国民报》费城总部的会议室里走出来。他刚刚结束一场让人头疼的漫长会谈。

报社这个季度的各项指标不容乐观,新媒体持续冲击着美国传统新闻界,为了缩减开支,总部迫不得已进行了裁员。格雷厄姆虽然不在那个长长的名单内,但近日来的高压工作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在咖啡因的支撑下才能勉强不阖上眼。

打计程车回宾馆的时候,威尔十分乐意花些时间在这辆弥留着烟味的汽车里小憩一会儿,但手机信箱不断传来的提示音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万恶的弗雷迪·劳厄兹又来催他的稿件了。这个精明到偏执的主管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把他榨干的机会,威尔发誓如果有一天自己因为过劳生病住院,劳厄兹也会冲到医院里掀开他的被子,然后递上一只笔。

等应付完弗雷迪,计程车也到达了目的地。而就在格雷厄姆穿过宾馆的大厅打算回房间好好洗个热水澡时,前台的小姐转交给他一个信封。

信是从巴尔的摩转寄过来的。寄信人的一栏上填着汉尼拔·莱克特的名字。这让威尔有些意外。

自一个月前在读书会上认识那位作家以来,他们之间寥寥有过几封邮件往来,但都是关于文学方面的研讨。格雷厄姆并没有忘记莱克特先生上次的邀约,但繁忙的日程让他不得不把那件事暂时抛到脑后。其实如果是关于访谈的安排的话,他大可以直接和他邮件联系的。

在房间内橘黄昏暧的灯光下,威尔用美工刀拆开了那封信。印刻着莱克特家族家徽的丹红火漆将信封契合得很好。里面是一张邀请函:



落款的签名很漂亮。

读完最后一个字,格雷厄姆将邀请函放到一边,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他突然有些想发笑。

今天是平安夜。而他却困在费城的宾馆里准备以通宵赶稿的方式来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不过说到底,即使是这样一个日子对格雷厄姆来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很少有人会给他寄信或者贺卡。往年只有杰克·克劳福德和大学同学阿兰娜·布鲁姆会那样做,威尔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此时那些贺卡也许正安稳地躺在他位于巴尔的摩的家门前的信箱里,如果天气预报不出错的话,红色的铁皮信箱上应该堆积着厚厚的雪。

威尔这么想象着,在脑海里回放家里熟悉的一切能带给他安心的感觉。他在平静的心情中起身给自己倒了半品脱咖啡,然后当香浓的苦味在嘴里弥漫开来的时候,他取出了注射器和抑制剂,解开衬衣的前两粒纽扣,娴熟地将冰凉的药液注射进腺体。

格雷厄姆已经数不清他到底是多少次这样做了,似乎从多年前他发现自己是个Omega,并经历了第一次仿佛失控般的发情后,抑制剂就像呼吸所必要的氧气一样伴随他至今。他厌恶发情所带给他的无力感,还有炽热的欲望。

那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一件事。威尔这么想。

所以这么多年来格雷厄姆保持着单身,也从没让任何Alpha爬上过他的床,一直靠着强效的抑制剂度过每一个发情期。他和周遭的世界隔着一张透明的薄膜。给威尔开药的医生曾带着同情的目光告诉他这种药物不能长期使用,不仅会让人上瘾,光是戒断反应也会让他发疯的——这一点让格雷厄姆有些恼怒,他讨厌被人当成一盏易碎的名贵小茶杯。他相信自己足够清醒并能控制自己所做的一切。

于是现在的威尔仰面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用过的注射器丢进垃圾桶,静静地感受着某个蛰伏在体内的东西被一点点吞噬。这种感觉让他如释重负。

没过多久,疲惫的记者就从柔软的床上重新坐了起来。迫在眉睫的截稿日不容许他多休息。好在谢天谢地,咖啡因总算给他带来了点精神。威尔很快就给弗雷迪·劳厄兹发了封邮件,确认了今年最后一天的日程安排——采访知名作家汉尼拔·莱克特先生。毫无疑问劳厄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得高兴坏了,《国民报》又多了一个能上头版的独家新闻。新年的报纸一定能卖得很好。

一个星期之后。

格雷厄姆站在莱克特庄园漂亮且大得惊人的花园里,有片刻的出神。

昨夜坐车从费城回巴尔的摩的颠簸旅途让他有些疲倦。即使是终于如愿以偿地躺在久违的家中的床上也没能带给他一个好梦。凌晨的时候,年轻的Omega从自己的汗水中惊醒,燥热的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他趁着一切爆发前迅速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才让情势有所好转。

当注射器从威尔手里滑落的时候他正跌坐在床头柜旁,衬衫被黏腻的汗水沾得湿透,急促的喘息让他看起来像一条搁浅的鱼。

该死的发情期。格雷厄姆在心里低低地咒骂着,坐在这片满地狼藉的小岛中央,刚才他在慌乱中翻箱倒柜寻找抑制剂的时候碰倒了不少物件。一只玻璃杯在地板上摔得七零八碎,发出的刺耳噪音让狗狗们从酣睡中醒来,它们焦急地围着他转,担忧地舔舐主人的手心。

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让威尔紧蹙的眉头渐渐放松。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其中一只名为温斯顿的狗狗的毛茸茸的脑袋,示意现在自己很好。它们从来都是他最忠实的朋友和陪伴者,但繁忙的记者工作让威尔不得不常常把狗寄养在大学同学阿兰娜家。这次他从费城回来,开车穿过三个街区去接狗狗的时候,布鲁姆坐在她家中米色的松软沙发上,在给他倒茶的时候隐晦地劝他也许是时候考虑找一位Alpha伴侣了,哪怕只是短期。阿兰娜比谁都清楚格雷厄姆的情况,那种强效的抑制剂正在一步步地摧毁他的身体。但威尔只是笑了笑,将无声的回答编织进他的沉默。

而此时此刻,站在莱克特花园里的格雷厄姆将烦躁揉成一团难以消化的结,吞进自己的胃里。他决定不再回忆那段难以令人愉悦的对话。于是威尔转而将视线聚焦在不远处那只蜗牛身上,它蹒跚而费力地爬过洁白的大理石,留下旖旎的水痕——那是一只少见的玫瑰蜗牛*,壳子是好看的琥珀色,透明的触角在带着月季花香的空气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威尔突然觉得他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就可悲得像那只蜗牛,并随时会有被踩碎的风险。

不过格雷厄姆此时并不想踩碎那只渺小的腹足纲陆生动物。虽然他绝不会承认有那么一秒自己的确想这么干。当他正为自己残忍的想法而忏悔和迷茫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威尔。”

上一个这样亲切呼唤他的人还是阿兰娜。毫无疑问,这是汉尼拔·莱克特的声音。这座庄园的主人。

在侧身与作家握手的时候,威尔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虽然庄园的铁艺大门敞开着,他也不应该就这么进来的。好在莱克特先生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确如传闻中一样是一位宽仁有礼的绅士。

于是他们一起并肩从石砖铺就的小道走向大宅。不得不说,草坪和道路上的积雪被清理得很干净。冬天仿佛从未踏足这里。

“没有其他客人提前来了吗?”在接近府邸的时候,威尔忍不住发问,手上提着两瓶他主动帮莱克特分担的巴德蒙哈榭。离晚宴的举办虽然还有很久,但难免会有一些热衷于社交的来宾提前造访,毕竟谁不想到这位知名作家的家中多坐上一会儿呢。因此他还为占用汉尼拔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感到不安。

“很遗憾,威尔,恐怕你是我今天下午唯一需要招待的客人了。”汉尼拔微笑着为格雷厄姆打开了厚重的大门。他的回答总能让人嘴角上扬。

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年轻的记者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这座宛如上个世纪古堡的豪宅以它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威尔面前,彰显着其主人独特的品味:会客厅的主色调是稳重的棕色,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墙壁上精致的浮雕与欧式古典主义风格的家具为府邸奠定了端庄优雅的美感;脚下的柚木地板在复式仿烛灯昏暧的灯光下反射着古铜色的光泽;纯手工地毯是意大利米兰进口的,上面有月桂叶和丁香的气息;一套色彩艳丽的武士铠甲静静地伫立在走廊的拐角,它的上方则装饰着裱好的浮世绘——不难看出来这座大宅的主人对日本文化情有独钟。

格雷厄姆觉得他现在有一种拿出自己的相机并按下快门的冲动,如果莱克特允许他拍照的话。

“如果需要拍照的话请自便。”汉尼拔似乎猜出了威尔的心思。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将黑胶唱片放进梵尼诗留声机里,移动唱针,美妙的音乐很快就在大厅里响起。是莫扎特的弦乐四重奏。

有了汉尼拔的准许,称职的记者很快就采集到了足够的、他所需要的照片。格雷厄姆想象着把这些精美的照片排版在《国民报》头条上的样子。那一定会相当夺人眼球。

“罗马式潘趣酒。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乘客在最后一夜所享用的饮品。”

莱克特给威尔递上他亲手调制的潘趣酒。他的解说富有诗意。

他们现在正坐在汉尼拔宽敞的书房里,这间府邸里众多房间中的一个。法式落地窗外是巴尔的摩的冬。

格雷厄姆接过那杯酒,并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他欣然接受了莱克特不止是个优秀的作家,竟然还是位相当不错的调酒师这件事实——盛在低脚玻璃杯里的潘趣酒在午后的阳光下呈令人舒心的黄色,醇香甜美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产生啜饮的欲望。而酒的表层撒了一层细细敲碎的冰,上面装饰着被切成小块菱形的橙丁。威尔在莱克特的注视下尝了一口,美妙的液体在他的味蕾上绽放出最动人心魄的协奏曲。

“天呐,这简直太棒了。”

格雷厄姆在称赞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间书房里的藏书相当可观,连梯子通往的二层小阁楼也由密密匝匝的书墙环绕。他同时注意到任何沉淀着年岁的古典事物都对汉尼拔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在这个电脑普及的时代,莱克特用来写作的工具甚至还是一款老式的打字机。

但威尔完全可以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他甚至可以在脑海里想象出汉尼拔在四季中任何一个季节端坐在书桌前,在打字机上敲打出一个个漂亮字符的场景。那由按键发出的、有节奏的哒哒声无疑十分悦耳。

“我已经准备好了,采访随时都可以开始。”

汉尼拔将十指交叉放在翘起的右腿上方,像是在等待什么。他连坐姿都那么优雅。

“那么我们开始吧,莱克特先生。”

格雷厄姆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潘趣酒,打开了录音笔,从大衣的内袋里取出早已罗列好问题的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却再也没有说话。

“威尔,有哪里不对吗?”

开着的录音笔一定录下了汉尼拔疑惑的语气。

格雷厄姆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只是费力地盯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并慌张地发现它们逐渐变得苍白且失去意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向他袭来。紧接着,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他颤抖着将眼镜摘下,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感到天旋地转。

“抱歉,我恐怕、得离开这里。”威尔撑着椅子的扶手艰难地站了起来,向大门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格雷厄姆混沌的脑海里成型。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庄园。

“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难道不是吗,威尔?”同时起身的还有莱克特,他轻而易举地就堵住了年轻记者的去路。

威尔突然想在眼前那张带着迷人笑容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因为他闻到了一种从汉尼拔身上散发出来的、完全不同于以往Beta的气息——那是Alpha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这种该死的气息钻进他的每一寸肌肤和毛孔,将他最后挣扎的力气都抽干殆尽。威尔睁大了眼睛,那里面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填满,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意识被一点点剥离所带来的无助感。

莱克特在下一秒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威尔·格雷厄姆陷入了一片黑暗。



TBC.




*注:玫瑰蜗牛的英译名之一为Cannibal Sn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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