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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un will shine on us again.
The time did reverse. The teacup that I shattered did come together.

【芙蕾】The Nightingale 09(GL/神盾局衍生/Sif x Lore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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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后,人鱼公主在黎明时分的第一束阳光下化为浪间的泡沫」——一个来自中庭的凄美童话。
  
  
  “法夫纳。”
  
  她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被遗忘多年的、宛如噩梦般的名字穿过记忆的洪流而来,Lorelei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音节,“果然是你。”
  “你还是那么聪明,Lorelei。”一个声音自混沌里响起,咯咯地笑着,阴森得叫人不寒而栗。
  很快,那个身影自浓烟里逐渐清晰,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Lorelei几欲作呕——眼前的“东西”已经全然算不上是人类了,而是由一团恶心的肉泥和腐骨勉强铸成的一个老妪,“她”的半张脸是长满了俎的腐肉,另外半张脸则是一个苍白的骷髅,黑漆漆的眼眶里垂下几根发臭的水草。这个被称为“法夫纳”的老妪肩头还停着一只漆黑的渡鸦,此刻正在啄食她脸上扭动的肥胖美味。
  “很惊讶?”法夫纳不费力气都可以看出Lorelei眼中的鄙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Lorelei皱了皱眉,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
  法夫纳,这条被魔剑格拉墨斩首而死的巨龙,它的怨气和愤恨从未消散,并在千百年的岁月里化为一个强大无比的怨灵,附身在魔剑之上。
  而命运弄人,在传说的最后沉入莱茵河的尼伯龙根宝藏,于一个平淡无奇的一天,被顺路游过、年幼无知而天真好奇的莱茵女儿捡到。
  “说起来还是拜你所赐。”法夫纳腐烂的脸让它很难有“表情”这个概念,但Lorelei还是感知到了它的愤怒,“哦,我的好搭档,你把我抛在这里、然后独自享受无知的乐趣一定非常痛快吧。”
  “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Odin洗去了我的记忆。”Lorelei冷冷地说,越来越多的旧日画面随之涌了上来,“而且我走前把你藏得很好——不然你现在应该被锁在阿斯加德的宝库里,永无天日。”
  法夫纳咯咯笑起来:“是的,是的,‘和莱茵母亲做最后的道别’,多么绝妙的借口。”
  “那现在呢?现在你都想起来了,为什么还帮她?仙宫的人从不是我们心慈手软的对象。”法夫纳逼问道。
  Lorelei的脸瞬间蒙上一层愠色,她生硬地避开了这个问题,低头看向奄奄一息的Sif,转而严厉地质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很简单,她中了我的幻象诅咒,相信自己死了。”法夫纳毫不避讳地展示它的洋洋得意,“然后我借用了她的身体——虽然只有一小会儿,但我困在那柄破剑和这具发臭的烂泥里实在太久了。不过不得不说,你对她的深情独白还真让我涕泪俱下⋯⋯”
  “她还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Lorelei打断了法夫纳,压下满腔怒火,“我要你救她。现在,立刻,马上。”
  “最多一刻钟。她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身体也在濒死的边缘徘徊。”法夫纳懒洋洋地回答,但听到后面半句话后,本就丑恶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狰狞起来。
  “不可能!”它怒吼道,“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Lorelei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喷吐炎息的愤怒巨龙。
  法夫纳的脸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起来,几条臭俎从它漏缝的嘴里喷出:“我恨他们,所有愚蠢的中庭人,还有阿斯加德的伪君子们,你永远也别想要我救他们!你也没有资格命令我!”
  “那看来你是再也不想换一具肉身了。”Lorelei微笑起来,带着反常的镇静,“我会永远丢你在这个隐蔽的溶洞,也许几千年都没人会找到这里。”
  长久的沉默后,法夫纳终于妥协了,它叹息着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诅咒是不可逆转的。连我也没办法救她。除非⋯⋯”
  
  “除非?”
  
  “尼伯龙根的宝藏其实远不止魔剑格拉墨和隐身斗篷,还有古教预言中的第三件(yet to born)。”
  
  “告诉我。”
  
  “用莱茵女儿的歌声和莱茵黄金所铸成的王冠。拥有无上的幻象魔力。”
  
  “此话当真?”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别无选择——我相信如果那个王冠真如预言中那么大神通,破解一个幻象诅咒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Lorelei眯起了眼睛:“我不认为你以前有告诉过我。”
  “没错没错。”法夫纳烦躁地敷衍道,“谁知道你掌握了能与魔剑格拉墨平起平坐的力量后会做出什么疯事,我可不想拿我的存亡做冒险。”
  Lorelei沉吟了许久,看了一眼怀中的Sif,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她转身将魔剑拿在手里,平静地说:
  
  “法夫纳,带我们上去。我要去礁石的顶端。”
  



  ⋯⋯
  



「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是命运将我们汇聚在这一刻。光明与黑暗,烈火与寒冰。你与我的轨道也许从未重合,但我会穷尽一生去追赶你的身影。」
  

  礁石之巅上的风难得褪去了刺骨的寒冷,它轻柔地吻着静夜星空下二人纷飞的衣袂,挟带着莱茵河湿润的气息,像极了一个饱含祝福与悲叹的吻别。
  祭神典礼将至。连绵的、来自人们小船的灯火在漆黑河面上浩荡地一字排开,暖阳般的橙红光芒映衬在粼粼微波之中,美得像一幅画。
  只是观画的人却无心欣赏。
  Lorelei看向怀中的Sif——她此刻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而美好的睡颜让Lorelei的眼角忍不住带上温柔的笑意,但这份笑意却很快变成苦笑。
  Sif快死了。
  Lorelei能感受到怀抱中的生命在每分每秒地流逝。她害怕下一秒Sif就会永远睡在一个她触不到的冰冷世界。
  而拯救Sif的代价则是锻造那顶王冠,用莱茵的黄金,还有自己的歌声。
  Lorelei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些小船,上面载满了因祭典而欢闹兴奋的孩子们;扬帆把舵、忙碌了一年终于能畅快痛饮的男人们;为家庭默默付出耕耘、此刻正交谈着趣事,欣赏夜景的女人们;还有看着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景象而露出欣慰一笑的老人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家庭。而自己的歌声⋯⋯Lorelei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将成为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仅凭着自己一个执着的念头便私自断送所有人的未来与生命。
  值得吗?
  Lorelei问自己。
  片刻之前她还请求着Sif的信任,发誓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她都不会再做那个百年前的邪恶女妖会做的事——即使那是被法夫纳操纵的Sif,但神圣的誓言一旦立下便不可违背。
  而就算王冠真的破除了诅咒,她又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Sif,她会感激她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无论如何,那时的自己都将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凶手和恶魔。
  那她能否承受失去Sif的痛苦呢?这个念头仅仅在脑中一闪而过,就让Lorelei的心脏疼得无以复加。
  不⋯⋯她不能。她不能失去她。
  那种生死相隔的感觉比凌迟肉体和撕裂灵魂还要痛苦,肉体可以生长,灵魂可以修补,但逝去的生命却永远不会回来。
  也许这就是命运。Lorelei在心里苦笑。但她不在乎。
  她愿意做事物的阴暗面,她愿意做一个影子,她愿意做邪恶的代名词。被误会也好,被审判也好,被唾弃也好,只要那个人可以好好活着,什么都是值得的。
  在璀璨星河下,Lorelei流下一滴眼泪。
  她亲吻了Sif的额头。
  再次睁眼时,那天在同样一片星空下歌唱的、身着白色长裙的红发小女孩在脑海里被撕得粉碎,代替她的是从罪恶泥潭里缓缓爬出的邪魅女妖。
  
  Lorelei开始歌唱——
  
  她的歌声高亢,她的歌声低沉;她的歌声婉转,她的歌声昂扬。
  
  没有人能描述那是怎样的歌声,也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叙述歌词的寓意。
  
  它可以妙美如诗,它可以如哭如泣。
  
  它是大地,它是山川,它是河流,它是万物;它歌颂了世间所有的善与美,它控诉着世间所有的恶与罚。
  
  与此同时,一块沉睡于河床的、纯净无暇的莱茵黄金被歌声中蕴含的魔力所召唤,浮出了水面——它同样被冥冥的命运选中,在经历了千年的沉淀与磨砺后,成为这不朽时刻的基座和见证者。
  
  它在歌声的旨意下逐渐融化、塑造、成型。
  
  被一同铸进黄金的还有莱茵女儿的歌声,漫天的星月辉光与人群的凄惨嚎叫。
  
  尼伯龙根的第三件宝藏——空妄之冠于午夜时分被锻造而成,凌空出世。
  
  它在硝烟火光的映衬下,闪耀着炫目夺人的光彩。
  
  Lorelei疲惫地笑了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着王冠的魔力,命令它破解Sif身上的幻象诅咒。王冠则遵从主人的意愿,洒下一道轻柔的光芒,笼罩了Sif的身躯,暖阳般沐浴着她。
  
  然后Lorelei自己则在下一秒陷入了昏迷般的沉睡中——她的魔力与精神已经严重透支。她急需休息。
  
  法夫纳在一旁凝视着二人相依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在礁石上布下了结界。它会在天明前默默守护这两个急着为对方送命的家伙。
  
  


  
  ⋯⋯
  


  
  
  Sif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
  千万吨的海水压在她的身躯之上,叫她动弹不得。
  她喊不出声,她呼吸不了。
  压抑的窒息感让她逐渐失去意识。
  然后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穿越深邃的黑暗而来,捧住了她。
  它载着她缓缓浮上水面,沉稳得像一叶扁舟。
  Sif踹息着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和过分新鲜的空气让她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看到了,并为之感到惊讶——那个捧住她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座巨型的女人雕像。“她”的容颜美丽,体态妩媚,身体由不知名的石料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寸纹理都清晰可见。而此刻,“她”正用新生儿的目光,好奇而温柔地观察手心中那个小小的人儿——也就是自己。
  
  
  


  ⋯⋯
  
  


  
  怀中之人动弹了没几下,Lorelei就醒了。
  然后她惊喜地发现Sif的气色一丝比一丝红润起来,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Sif胸腔里那颗心脏又重新有力地跳动起来。
  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咳⋯⋯”
  
  Sif从混沌里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喜极而泣的Lorelei。
  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Lorelei就激动地向她扑了上来,手臂把自己箍得几乎喘不上气。
  Sif不明所以地拍着怀里人的后背,半开玩笑地安慰她:
  “嘿,我还没死呢,你——”
  后半句鲠在了喉里。
  因为她越过Lorelei的肩头看到了莱茵河——眼前的景象让她惊骇得说不出话。
  
  杀戮。鲜血。硝烟。死亡。
  
  无名的神像在风中孤零自燃,焦枯的尸体漂浮在猩红河水之上;船坞残骸在嶙峋浅滩上被冲得七零八落,冲天火光燃烧了彻夜还未熄灭;失去神智的男人捂住流血的耳朵疯狂尖叫,伤痕累累的女人捧着孩子的尸骨低声抽泣;滚滚浓烟吞没了无数尖叫哀嚎,滚油般沸腾的河水叫人蚀骨脱皮。
  人间炼狱。
  Sif下意识地推开了Lorelei。她在颤抖。
  “发生了什么。”Sif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看向Lorelei,希望能得到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
  Lorelei以同样复杂的神情凝视着Sif,在片刻的迟疑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是我。”Lorelei轻轻说。
  
  然后下一秒,Sif眼里的质疑和震惊刺痛了她。
  
  “不、这绝不可能⋯⋯”Sif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你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因为我就是百年前那个邪恶的女妖啊,人们天诛地灭的对象。”Lorelei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种悲伤且近乎残忍的笑意。
  
  “我不相信!”Sif无端腾起的愤怒让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就算当真如此,那个我认识的Lorelei也绝不会如此残酷地夺走他人生命。”
  
  “呵,你还看不出来吗。”Lorelei倾听着自己的心脏在千刀万剐后滴血的声音,她笨拙地隐去了眼底的泪花,“我恨他们所有人,所以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就这么简单。至于你认识的那个Lorelei,只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Sif,我一直在骗你。从、头、到、尾,一、直、都、是
  
  Sif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摇摇欲坠。
  
  “那好。”Sif说,“很好。”
  
  “你我一刀两断。”
  


  有人说,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沉的。
  但破晓已至,遥远的地平线上,开始泛出一丝鱼肚白,劈开了混沌的沉珂夜色,挥洒着绚烂的曙光。
  就如万物的规律一样,这个漫长的夜晚终将结束。
  在这个不眠之夜,有人痛哭,有人心碎,有人死去。
  好在光明终将接替黑暗,白天终将接替黑夜。
  但此时此刻,Lorelei却看清了,那点燃拂晓的耀眼之光并不是太阳的光辉——而是自苍穹而降,让大地黯然失色的神迹与锋芒。
  永恒之枪Gungnir的阴影垂于她深色的瞳孔。
  
  那是她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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